新華社北京5月4日電 美國銀行業危機余波難了，聯邦政府正忙于對已關閉銀行的善后處理。據美國彭博社和英國《金融時報》3日報道，聯邦監管機構找到外號“華爾街清道夫”的貝萊德集團危機管理小組幫忙，希望在出售硅谷銀行和簽名銀行合計上千億美元證券資產的同時避免金融市場進一步動蕩。
這是2020年10月30日拍攝的美國紐約證券交易所旁的華爾街路牌。新華社記者王迎攝
媒體還發現，近期因資不抵債而接連關閉的三家美國銀行都聘請了全球四大會計師事務所之一畢馬威做審計，卻未發現問題，引發廣泛質疑。
聘“清道夫”處理資產
據彭博社報道，美國聯邦儲蓄保險公司已要求貝萊德集團旗下“金融市場咨詢”小組評估并出售硅谷銀行和簽名銀行合計上千億美元證券資產。這批資產在兩家銀行3月相繼關閉后由聯邦儲蓄保險公司接管并負責清算出售。
3月13日，客戶在美國紐約市簽名銀行網點內等待辦理業務。新華社發（郭克攝）
其中，硅谷銀行資產870億美元，簽名銀行資產270億美元，包括以住宅和商業地產貸款作抵押的證券，以及結構更復雜的擔保抵押證券。“金融市場咨詢”小組需要仔細分析資產中不易出售的部分，為市場設定合理預期，制定經由電子系統交易的銷售流程。
“金融市場咨詢”小組常扮演類似“金融危機特警隊”的角色，以擅長處理不良資產聞名。2008年金融危機時，該小組參與清理美國貝爾斯登銀行和美國國際集團遺留的“爛攤子”，后又協助歐洲中央銀行組織銀行壓力測試。2020年美國聯邦儲備委員會推行新冠疫情紓困政策時，該小組幫忙穩定企業債券市場。
近期，“金融市場咨詢”小組一直在協助被瑞銀集團收購的瑞信銀行轉賣證券資產。就金額來說，幫政府出售硅谷銀行和簽名銀行證券資產是這個小組迄今所接同類業務中最大一單。
3月13日，客戶在美國加利福尼亞州圣克拉拉市硅谷銀行總部外排隊等候辦理業務。新華社發（李建國攝）
據報道，這個小組大約200人，從“創收”角度來看成績并不突出，但有助于貝萊德集團培養與美國聯邦政府的關系。作為世界最大資產管理者之一，貝萊德集團幫美國政府收拾“爛攤子”，可以提高其影響力和知名度，吸引全球市場關注。
按照彭博社的說法，目前為止，“金融市場咨詢”小組任務完成得不錯，已促成4月18日首輪資產出售。但分析師指出，該小組接下來的任務不輕松，平均每周需推銷大約20億美元資產，且過程可能持續數月。
鑒于業內擔憂美國其他區域性銀行也可能陷入麻煩，同時預期聯邦政府將強化金融監管，“金融市場咨詢”小組預期今后還會承接更多類似任務。
牽連同一家審計方
繼硅谷銀行和簽名銀行之后，第一共和銀行也于5月1日被政府接管，其儲戶和大部分資產由摩根大通銀行接手。據《金融時報》3日報道，畢馬威2月底曾對這三家銀行資金狀況做審計，評估結果均為“健康”。在三家銀行相繼“爆雷”后，畢馬威審計工作的質量和獨立性遭遇廣泛質疑。
據美國審計分析公司數據，在全球四大會計師事務所中，畢馬威的美國銀行客戶數量最多、所涉資產規模最龐大，作為美國商業銀行監管方的美聯儲也是它的客戶。
美國北卡羅來納農工州立大學會計學助理教授凱西婭·威廉姆斯·史密斯曾從事審計和金融監管工作，她說：“你不能指望審計者預知銀行擠兌即將到來……公平的問法是審計者的風險評估情況，以及是否遵循正確審計程序。”
會計學專家指出，對畢馬威審計工作的核查可能聚焦其職員是否足夠獨立于受審計的銀行，是否對風險預警給予充分關注，以及在大環境因利率持續上漲而顯著變化的當下，是否掌握恰當技能判斷銀行財務報表的質量。
畢馬威與受審計銀行的高層人事關系也受到關注。據報道，凱莎·哈欽森2021年就任硅谷銀行首席風險官，當時距離她辭任畢馬威審計部門首席合伙人不到兩個月。按照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的規定，她至少應等待12個月再轉任新職。
這是2022年6月22日在美國華盛頓拍攝的美聯儲大樓。新華社記者劉杰攝
根據美聯儲近日就銀行業危機發布的報告，硅谷銀行風險管理和內部審計存在嚴重不足，這兩類問題都需要接受外部審計者核查。硅谷銀行3月初遭擠兌的一個重要原因是，儲戶擔憂在加息導致債券資產貶值的情況下，該銀行不得不虧本拋售標記為“持有至到期”的證券資產。
據報道，銀行如果確實具備“意愿和能力”將此類資產“持有至到期”，可以將它們按成本計價，但需要獲得審計者同意。這正是外界對畢馬威的批評焦點，硅谷銀行投資人已就此對畢馬威提起集體訴訟。
史密斯說，利率升高后，銀行所處環境發生變化，畢馬威做審計時是否恰當評估相關風險存疑。這為所有審計者敲響了警鐘，需要“確保他們理解客戶所處環境正發生變化，預先思考（潛在風險）”。（海洋）
